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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8章 靈光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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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虞嫣果真帶著滕蕙去片場。

出門之前,虞嫣在滕蕙的裝扮上下了好一番功夫,給她戴了一副黑框眼鏡,還給她戴了個口罩。

遮臉的事,是虞嫣之前跟滕蕙說好的。

她把當初嚇唬蕭寰那些關於黑戶的話又對滕蕙說了一遍,並告訴她,她們倆的臉長得幾乎一模一樣,要是被陌生人看到,一定會向滕蕙要身份證,而滕蕙拿不出來,就會被關到牢裏去。

“這身份證和戶口在這邊這般要緊?”滕蕙聽了,神色又是吃驚又是糾結,“如此說來,我想在這邊逗留久一些也不行了?”

“誰說不行。”虞嫣拍拍她的肩頭,道,“我們不是長得一模一樣麽,只要別人沒發現我們是雙生兒,你就可以用我的。”

滕蕙恍然大悟。

出門上車的時候,成聰和茉茉也在保姆車裏,看到滕蕙,都露出訝色。

虞嫣神色自若,笑笑:“這是我表妹蕙蕙。”說罷,又跟滕蕙介紹成聰和茉茉。

滕蕙見了生人倒是落落大方,虞甯帶了她兩天,也知道如何跟這邊的人打招呼。她擺擺手,跟兩人問聲好,跟著虞嫣坐到了車上。

“你叫蕙蕙?”茉茉看著她,好奇道,“怎麽上車還戴著口罩?”

虞嫣在旁邊說:“她皮膚過敏,醫生不讓她摘口罩。”

茉茉了然,露出同情的神色。

虞嫣不多言,坐在滕蕙旁邊,拿出虞甯給滕蕙買的新手機。

滕蕙對這個東西愛不釋手,昨晚一直在玩。虞嫣打開看劇的APP,找出她昨晚看的劇,又把自己的降噪耳機給她戴上。滕蕙的表情仿佛看到了新大陸,隨即乖乖地坐在旁邊刷起劇來。

成聰看著,忍不住道,“嫣嫣,你家表哥表妹不少啊,前面來個寰哥,現在又來了個蕙蕙。該不會這個表妹也跟寰哥一樣是假的?”

虞嫣:“……”

她發現自從蕭寰和她的關系暴露之後,自己在成聰等人心目中的可信度直線下降。

雖然他懷疑得的確很正確。

“表妹假什麽。”她神色如常,“我又不是拉拉。”

成聰賤兮兮道:“那未必。”

虞嫣把劇本敲他頭上。

眾人一路嘰嘰喳喳地聊著天,沒多久,車子到了片場。

因為虞嫣之前的告誡,一整天,滕蕙都表現得很聽話,虞嫣去哪裏她就去哪裏。

虞嫣發現,對於片場,滕蕙也很感興趣。

她東張西望,每當虞嫣下來的時候,她就纏著虞嫣問這問那。

如虞嫣保證的那樣,滕蕙看到了她正在看的那部劇的男主角。他在虞嫣這部劇裏是男配,當他走過來向虞嫣打招呼的時候,滕蕙呆呆的,虞嫣介紹他們認識的時候,她話都說不全。

“此人,果真就是劇裏看到的那個?”男配離開之後,滕蕙看著他的背影,興奮道,“比電視上還好看!”

虞嫣道:“當然是。”

滕蕙又望著別處,拉著虞嫣小聲問:“方才與你卿卿我我的那個男子也好看,你也帶我與他認識認識……”

虞嫣:“……”

如虞嫣所願,滕蕙對虞嫣的工作很是感興趣。

她和蕭寰不同。蕭寰對虞嫣的那些片子是怎麽拍出來的興趣不大,並且每每看到服化道以及劇本臺詞,總是一副鄙夷的神色,處處頗有微詞。他在片場裏,更喜歡研究的東西是各種機器,什麽東西有什麽作用,講究弄清本質。

而滕蕙則對各種漂亮的東西更感興趣,那些在蕭寰眼裏各種不倫不類的細節,她則全然不在乎,看著片場裏紮堆出現的各路俊男美女,一臉憧憬。

當天回家之後,她仍舊纏著虞嫣,要她說當初是怎麽開始拍戲的,拍過什麽樣的劇。

“如此說來,你十一歲就開始了?”滕蕙看著虞嫣簡介上的劇單,咋舌不已,“怪不得那麽多人認得你。”

看著她那艷羨的模樣,虞嫣趁機道:“你覺得我這樣的生活好麽?”

“為何不好。”滕蕙道,“你能穿那麽多漂亮的衣裳,每日來往的男男女女都是美人,還可名利雙收。從前母親只說你在這邊遇到了好人,若她知道你過得這般好,定然欣慰。”

虞嫣聽得這話,不由振奮。

“那……”她試探地問道,“如果換做你來過這般日子,你願意麽?”

“自是願意。”滕蕙不假思索。

虞嫣很是滿意,覺得自己的計劃實施順利。

那邊的情形,讓虞嫣著實牽腸掛肚。她已經打定主意,下一次農歷十四,就過去找蕭寰。

至於這邊的事,虞嫣打算交給滕蕙,讓她替自己在這邊工作。經她觀察,滕蕙的悟性不錯,也對她的工作感興趣,這陣子好好培養培養,應該能頂住。

總比她一走了之,像上次一樣弄得雞飛狗跳要好。虞嫣心想。

不過最讓滕蕙感興趣的東西,出現在第二天。

虞嫣在這部劇裏演的是一個大家閨秀,化妝的時候,滕蕙在一旁看著,先是盯著化妝師手裏各式各樣的假發看個不停,而後,化妝師把首飾拿出來,滕蕙看著上面的各色寶石,眼睛裏放出光來。

“這簪子做工雖然差了些,寶石的成色卻是好。”她盯著虞嫣頭上的一支步搖,道,“想來定然十分難得。”

化妝師道:“不難得啊,小商品城裏多的是。”

滕蕙聞言,楞了楞:“小商品城?”

虞嫣見滕蕙突然看向自己,也楞了楞。

“阿嫣,你帶我去可好……”當天回到家之後,滕蕙纏著虞嫣,眼巴巴地望著她,“我就想去看看。”

虞嫣心裏翻了個白眼。

她知道滕蕙在那邊的本行是做珠寶生意,但沒想到她那麽癡迷,看到假寶石居然都走不動道。

“那些寶石又不是真的,有什麽好看。”虞嫣道,“而且我從來沒去過什麽小商品城,不知道在哪裏。”

“我知道!”滕蕙即刻道,“我今日問了地址。”

虞嫣:“你也知道我每天忙得很,沒有時間去。”

“我今天問過了聰聰,”滕蕙道,“他說你過兩日便可歇息。”

虞嫣:“……”

滕蕙這個人,雖然在那老宅裏關了十多年,性情卻一點也不內向。這兩天,她雖然戴著眼鏡口罩,卻一點也不妨礙她跟別人來往。無論成聰、茉茉還是片場別的什麽人,滕蕙每個人都能聊上兩句,虞嫣已經完全相信她逃出去之後的確過得如魚得水。

滕蕙望著她,繼續拉著她的手哀求:“阿嫣,你帶我去麽……”

虞嫣被她晃著,望著天花板,無語凝噎。

兩天後,虞嫣確實得了一天休息。

一大早,滕蕙就到虞嫣的房間,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。

出門的時候,兩人都穿得很是低調,戴著帽子、眼睛和口罩,確保沒有人可以一眼把她們認出來。

好不容易在小商品城的附近停好車,虞嫣接到了虞甯的電話。

“蕙蕙說,你要帶她去小商品城?”他問。

虞嫣應一聲,無奈道:“她非要去。”

虞甯笑了笑:“可惜我在外頭出差,不然可以和你們一起去,穿嚴實些,今天冷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虞嫣道。

“嫣嫣,”虞甯忽而道,“你這幾天老帶著蕙蕙去片場,是不是打著什麽主意?”

虞嫣不由覺得汗了一下,虞甯果然了解她。

“我能打什麽主意。”虞嫣敷衍道,“你不是出差麽,當然只能我帶著她。”

虞甯道:“這樣。”

掛了電話之後,滕蕙湊過來:“是虞甯?”

虞嫣“嗯”一聲。

“他還在去那什麽出差麽?”滕蕙問,“何時回來?”

“過幾天吧。”虞嫣道。

滕蕙的臉上露出失望之色,少頃,忽而望見路邊的一家奶茶店,隨即指了指:“阿嫣,你給我買那個。”

兩人走進小商品市場的時候,正好是中午,各處店鋪陸陸續續開門了。

虞嫣一路打聽,根據別人指點,帶著滕蕙找到了買飾品的區域。

這裏面果然有各種各樣的假首飾假玉器,琳瑯滿目,品種豐富。滕蕙一邊喝著奶茶一邊四下裏觀望著,神色卻反而冷靜下來,店家招呼的時候,絲毫看不出她感興趣的模樣。

虞嫣看著她的模樣,正想問她到底想買什麽,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在問價格。

滕蕙看去,只見那人正在看假藍寶石,跟店主討價還價。

“兩顆三十,三顆五十,講價免談!”店主揮了揮手,不耐煩地說。

滕蕙聽得這話,楞了楞,隨即看向虞嫣。

“你剛才買這杯奶茶多少錢?”她問。

虞嫣:“三十啊。”

滕蕙震驚地望著她,目光灼灼,仿佛看到了金礦。

接下來,是滕蕙拖著虞嫣在走。兩人在小商品城裏逛了大半天,直到各家店鋪打烊,滕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。

回到車上的時候,兩人收獲頗豐,沈甸甸的大包小包塞滿了後箱。

“你買這麽多,莫不是要帶回去?”虞嫣問滕蕙。

“當然要帶回去。”滕蕙一臉得意,“你知道那五十三顆的藍寶石,在那邊賣多少麽?至少值一金。我也不貪多,就賣五千錢,這般品相這般價格,足以讓京中那些人癲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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